近日，在CAM企业法治管理模式研讨过程中，有位律师朋友向我提出一个问题：法律风险管理模式这个老产品已经用了二、三十年了，你看什么时候会走向终结？

这是一个不太好简单回答的问题。

首先，用“终结”这个词，很多律师同仁会接受不了。说实话，法律风险管理这个产品模式，广大律师用她服务企业已经有二、三十个年头了。用得很顺手，突然说要“终结”，感情上会相当接受不了！再说，法律风险管理模式要是“终结”了，我们用什么法律产品服务企业呢？因此，无论如何都不想听到“终结”这个词。

但是，现实是很残酷的！法律风险管理模式，作为一种基本模式，因其内在重大甚至是根本性的局限性，走向“终结”，确实是必然的。这种模式，是一种“边缘模式”，律师起的作用相当于消防员，对企业难以创造“正效益”，无法适应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。甚至某种程度上，现在很多企业的发展不可持续问题，与这种将法律作为技术或技巧的“形式法治”模式直接相关。萧山老板说，我花了10万元，买来律师“不行”两个字！还有的老板讲，要是听你律师的，我什么生意都做不成！不少律师也自嘲，我们确实做不了生意。在这种模式下，律师往往告诉你一大堆风险，或者告诉你在法律上如何如何规避风险，但至于你企业家做得到还是做不到，这不是我律师的事！律师抱的态度是，反正我“丑话”已说在前头，做不到不是我的事！这样的法律服务产品，其适用性越来越受到局限，走向终结，是不可避免的！当然，面对企业现实和潜在的需求，现在不少律师已深深感受到这种模式自身的不可持续性。有的律师直言这种模式有“鸡肋”感，很无奈！

关于如何正确对待法律风险管理模式的问题，我不反对用“终结”两个字。但是，我更喜欢用“继承与超越”来表明我的意见。继承，就是要看到这种模式的合理成份。我所力推的CAM企业法治管理模式，主张“实质法治”，即主张从法律本位职能出发，为企业设计和提供一种预置的、有效率的和不失公平的内外交易法治管理模式，但仍然坚持吸收法律风险管理模式的合理内核，在“实质法治”的理念和视野下，将法律风险的防范作为服务企业的极其重要的内容和重要的侧面。有的人看了我的专著《大转型：CAM企业法治管理模式》后，建议我在产品名称中用上“风险”两个字。我没有采纳这种意见。我说，姓“钱”的人不一定有钱，不姓钱的人不一定没钱啊！

超越，就是要从根本上舍弃法律风险管理模式的陈旧理念和法务模式，实现从“形式法治”向“实质法治”的大转型。法律风险管理模式在当下还有一定的适用性，特别是还有相当多的企业主对自已的企业并没有中远期发展的考量，因此还会有市场。但是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这些企业主必然会被逼到“墙角”，痛下决心搞真正的法治！作为法律人，应当作出这样的判断，应当在法律风险管理模式走向“终结”前，实现法律服务产品理念和服务方式的先导性转型。

如果一定要用“终结”两个字话，那么法律风险管理模式何时才走向“终结”呢？这个过程可长可短。短则三、五年甚至更短，长则十来年甚至更长。这主要要看我们法律人何时才能拿得出一个替代产品。我业余扎扎实实学过二年厨师，拿了个一级厨师证，喜欢用厨师作比方。律师好比厨师，对顾客的需求是有制约或引导作用的。如果厨师不去积极开发新菜品，无视顾客“老是这几个菜”的埋怨，顾客也只好忍着照吃。因为饭总是要吃的。但是，一旦有一、二家饭店真正成功开发出符合顾客胃口的新菜品，整个局面就会不一样了！因此，法律风险管理模式何时走向终结，关键看替代法律服务产品开发的进程。

现在，法律界特别是律师界，已经有不少人正在积极研发法律风险管理模式的替代产品，并得到律师界和企业界一定的响应。虽然这个研发的过程很艰难，磕磕碰碰很多，各种壁垒还很坚实，但是他们已经义无反顾地起步！

这个“起步”，也许正是法律风险管理模式走向终结的“开始”！

（陆云良律师，浙江浙联律师事务所主任，杭州市律师协会常务理事、企业法律顾问专业委员会主任。2009-2013年度“浙江省优秀律师”。杭州仲裁委员会仲裁员。原浙江工业大学法学院副教授。2014年出版专著《大转型：CAM企业法治管理模式》（浙江人民出版社），首创CAM法律服务新产品获2014年浙江律师论坛一等奖和华东律师论坛二等奖。地址：杭州市中山北路607号现代城建大厦16楼，电话13858098928）